第一百零八章 凭你,你也想拦我?
这一刻,裴玄景此剑而出的时候,龙象功运转,全身力量加诸于神霄剑之上。
他恍若化身为剑,一剑之击势若辉煌迅疾、
仿佛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
剑光刺出,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他没有任何的保留,没有任何的畏惧,剑光席卷,不但是针对钱宁,更是将他身旁的那些人全部席卷进去。
“好胆!”
“狂妄!”
“贼子大胆!”
面对裴玄景这暴起的一剑,钱宁等人反应不一。
“你也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丁玉龙看到裴玄景这煌煌剑光,眼底泛起丝丝异色。
“顶级的剑招,超乎寻常的血气和真气,似乎还有一门顶级的横练功法,有些像是金刚门的龙象功。”北文宣心中想到。
锵!
几乎是同时,这两人同时拔刀出鞘。
而后各自凌空劈砍挥刀而出,两道亮丽极致的刀光出现,带着无尽的锋芒斩出。
刹那间,整个长街之上,再无其他任何的声音,只余刀剑之声。
砰!
剑光与刀光碰撞!
激荡起无穷气浪,以碰撞为中心,方圆数丈凹陷一个丈许的深坑,无数碎石迸射,烟尘四散。
“倒也是看得起我,竟然找来了两位一品武者。”裴玄景神色冰冷。
即便刚才的这一剑被阻挡,他也没有任何的气馁。
不过是一次尝试罢了,既然如此,你们来接下一剑。
裴玄景微微一笑,缓缓提剑。
锃!
神霄剑转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感觉到眼前剑光一闪,耳畔嗡鸣。
这一刹那,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仿佛消失,只余眼前这一剑。
这璀璨的剑光,仿佛斩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感知,唯有能够感受到就是裴玄景无尽的杀意。
锵!
宛如刺破苍穹,天河滚滚坠落,裴玄景浑厚的真气澎湃汹涌,掀起了可怕的狂潮巨浪。
神霄剑轻轻挥动,似乎有雷龙相伴飞舞。
他近乎实质的武道真意弥漫四散而出,恍若一尊不属于人世间的神只,手持神剑判罚众生。
“快,杀了他!”钱宁面色大变,立刻命人出手。
北文宣与丁玉龙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两人身处裴玄景这一剑的风暴中心,自然能够感觉到那凌冽的杀意与霸道无比的剑意。
看着如神如魔的裴玄景,两人不再有任何的保留,各自使出了看见本事。
而他们身侧的数位二品武者也不敢有任何的保留,各自使出了最强的招式。
无数的刀光、剑气朝着裴玄景而来。
“花里胡哨,没有任何意义。”裴玄景冷笑。
砰!
裴玄景踏步响起,狂风怒嚎,衣袍猎猎作响,长发飞舞。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神霄剑劈刺出。
这一剑,凌厉无双,那些人的招式在裴玄景的面前,仿佛是纸糊的一般。
剑光刺出,所有激荡的刀光剑气都被直接震碎。
他神色冷漠,眼神冰冷无情。
剑光闪烁纵横,面对这威力无匹的一件,北文宣和丁玉龙还有余力应对,可是其他的诸多二品武者和三品武者却没有这个本事。
噗嗤!
声音响起,当两人回身望去,数名二品三品武者被剑气穿胸而死。
一剑,击退两位一品武者联手,斩杀数名二品三品武者。
看到裴玄景一剑如此凶威,在场所有的人不由面色发寒,背脊生出冷汗。
钱宁心中甚至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想办法邀请几位一品武者,自己为什么要亲自带人来。
可是他忘了,一品武者不是大白菜,他能邀请两位一品武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对于自己一剑的战绩裴玄景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并不多关注,只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钱宁身上。
“钱宁,受死吧!”
眼前这个人就是当日刺杀自己的指使者之一,就是对方的不断出手,才有了今天。
要知道,原本在裴玄景的计划中,他如果能够在武院再多待一段时间,将剩余的那些功法阅读炼化,就能够获得不菲的道韵值,或许能够借此机会让自己突破到一品境界。
可是原本的计划,都因为对方而破坏。
眼下的这个局面,别说武院,就是天都自己暂时都没有可能再回去,而且还要背负着一个神霄派余孽的罪名,被大明朝廷的高手追杀。
这让裴玄景很不爽,对于他而言,就算是修炼他也喜欢安安稳稳的修炼,并不喜欢那种流窜江湖,风餐露宿的生活。
所以,看到眼下这个罪魁祸首,他自然怒不可遏,想要杀了对方,以泄心头之恨。
一出手,裴玄景就是绝杀。
“他竟然真的想杀我!”钱宁被裴玄景的杀意锁定,满头大汗。
一丝丝绝望不禁从心底升起,他感受到裴玄景毫不掩饰的杀意,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死亡。
借助秘境福地中获得的奇物,钱宁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二品武者境界,虽然战力普通,但是钱宁却并未有多少后悔。
毕竟到了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地步,二品武者的战力还未有二品武者能够带来的寿命有用。
可是这一刻,钱宁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后悔之意,如果真的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要苦心修炼。
铛!
一抹剑光神出鬼没,迎上了裴玄景的神霄剑,溅起无数火花。
裴玄景的一剑被人阻止,长剑从钱宁身侧斩下。
“老太监,凭你,也想拦我吗?”裴玄景冷漠的眼神看着来人。
没错,阻止裴玄景赫然正是皇帝身边的那位老太监,汪直。
而随着这人的出现,那么皇帝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了,毫无疑问是站在钱宁一方。
看着杀意昂然的裴玄景,老太监浑然不惧,他面色不变,阴柔的语气道:“虽然前些日子得了你的帮助,面对你这样的天才,老奴我也不愿意得罪。奈何我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只听陛下的,陛下说什么是什么。陛下说了钱大人不能死,那么他就不能死。”
裴玄景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哦?真的吗?”
长街之上,微风卷起烟尘。
面对着三位一品武者,十几位二品三品武者,还有无数锦衣卫的环绕。
站在中央的裴玄景没有一点被包围的样子,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看着老太监,冷声道:“我说要杀的人,那么就一定要杀。皇帝来了也保不住,我说的!”
我要杀的人,皇帝也保不住,我说的!
寂静!
死寂!
这一刻,整个长街之上,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持剑在手,昂然挺立的年轻人,这一瞬间,长街死寂。
他们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充满了难以置信。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形容他们心中的想法,除了震惊之外,也只是震惊。
大明立国近六百载,这天下出过无数的英才俊杰,枭雄豪杰,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说过。
诚然,在这种武道强者有着极高帝位,皇室与武道强者共治天下的情况下,皇帝的地位并没有那么唯我独尊,面对群臣联合,各方势力的不满,有时候皇帝也需要退让。
可是即便如此,也从未有人这么赤裸裸的将这句话说出来,还是如此堂而皇之的说给如此多的人听。
大明近六百年来,从来有没有说过如此嚣张跋扈的话,甚至往前推千年也未曾有人如此说过。
“果真是神霄余孽啊!”
寂静的人群中,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句,引得所有人点头认可。
如果说之前一些人认为这不过是指挥使钱宁铲除异己,打击政敌扣得罪名。
但是当裴玄景这一句话说出,几乎坐实了他的身份,再也没有任何人有丁点怀疑的想法。
“小畜生找死,竟然敢对陛下出言不逊!”老太监汪直闻言大怒。
不得不说,论起忠心来,这个老太监确实是皇帝的好奴才,听的裴玄景的话之后,他比自己受到侮辱还要愤怒。
汪直手中细软长剑一抖,宛如银蛇缠绕,吞吐蛇信,直奔裴玄景要害而来。
“大胆神霄余孽,竟然敢对陛下出言不逊。你等速速出手,斩杀此獠!”钱宁也回过神来,命令众人出手。
不要忘了,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可以说天子荣辱就关乎着锦衣卫的存亡,眼下听了裴玄景那藐视皇权的言论。
在场的众多高手除了丁玉龙之外,其余锦衣卫所属,全部都勃然大怒,意欲将裴玄景就地格杀,以谢对皇帝大不敬之罪。
可惜,裴玄景对此浑然不惧。
他手腕一转,神霄剑微鸣,横扫而出,就有数人被击伤击杀。
面对老太监神出鬼没的一剑,他浑然不惧,手中神剑后发先至,猛然向老太监挥劈而下。
面对裴玄景如此气势磅礴的一剑,汪直面色大变,转攻为守,移转身形,躲避这一剑。
可不料,裴玄景这一剑本就是虚张声势。
眼见汪直闪避,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向前接连数步踏出,手中神霄剑挥舞劈砍,连斩数人。
彼时,他与刚才因为老太监出现,默默后退许多的钱宁,在此相距不过一丈。
“快阻止他!”
“杀了他。”
看到裴玄景的动作,老太监汪直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爆喝开口命令众人。
可惜的是,锦衣卫的这些高手根本没有裴玄景的一招之敌。
老太监汪直、锦衣卫供奉北文宣还有丁玉龙,这三位最有可能组织裴玄景的一品高手,好巧不巧的距离他最远,根本难以阻止他。
这三人各自一招直奔裴玄景后背,意图围魏救赵,迫使他转身防备,然后放弃击杀钱宁的机会。
可惜!
裴玄景即便感知到这三人的攻击,却只是冷笑一声,根本无视了这三人的攻击。
只是默默的权力运转龙象功,全身筋骨皮膜,脏腑血髓在血气的加持下更加坚韧有力。
“他疯了吗!”
“这人是个疯子!”
“你这是找死不成!”
看到裴玄景竟然这般疯狂,选择敢硬抗他们几人的攻击,这无疑让这三人又惊又怒。
他们既是惊讶对方杀钱宁如此偏执,又愤怒对方竟然敢无视自己。
哪怕对方身上好像修炼了一门横练武功,那也未免有些托大。
要清楚横练武学可没有捷径,以对方现在的年纪,哪怕天赋异禀,又能将横练武学修炼到何等境地。
“钱宁,这次你虽然死,但是能够借此斩杀掉这个小畜生,你也算是死得其所,本公公必然会向陛下告知你所做的一切贡献,一定让你死后殊荣,福泽后人。”这是老太监汪直的想法。
“若是钱宁自此身死,那么我与他恩怨两清,以后再也不掺和这些破事了。哎,今日将有一位天才陨落。”丁玉龙心中想到。
“这位指挥使死了,那么不知道接任的那一位,还会愿意给我们这些供奉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吗只是不知道杀了这个神霄余孽能够获得什么赏赐。”北文宣心中思索。
显然,这三人在面对裴玄景这般决绝的方式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接下来的结果。
面对裴玄景的雷霆一击,不出意外的话,钱宁必死,而裴玄景也被三人击伤,随后死于三人刀剑之下。
噗嗤!
刺啦,刺啦,刺啦!
一般来说,觉得不出意外的时候,那么意外就一定会发生。
首先,面对裴玄景这般杀意凌冽的一剑,空有一身二品武者实力的钱宁,哪怕想要拔刀反抗,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裴玄景长剑挥过,钱宁血洒长空,头颅腾空飞起,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裴玄景,满脸的不可思议凝固在脸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位高权重的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
他有想过自己可能的死法,得罪朝廷的部阁,被皇帝抛弃,斩首。
或者被江彬诬告陷害,被皇帝令人斩杀。
亦或者是谋划之事暴露,全家满门抄斩。
可是种种的可能,却全然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会被一个之前从未放在眼里的人,一剑枭首。
他的脸上有浓浓的后悔,不甘,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