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杨廷和身上有秘密
杨廷和身上有大秘密,这是百晓生的判断。
因为当所有人认为对方被困在秘境福地的时候,最出奇的是这血魔不但诡异的从中出来,而且还并未回归魔教,反而潜藏于此,就显得十分的奇怪了。
原本百晓生对于这件事情的也并未察觉,哪怕是在天都之乱时候杨廷和的举动有些异常,也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只是后来裴玄景在击杀七杀剑主后,与魔教算是有了冲突,百晓生这才特意关注魔教的事情,发觉在天都的时候,天魔宗主雪无痕的举动有些诡异,这才顺藤摸瓜的发现了杨廷和的身份。
而且老天师没有来天都,并不是所有人认为的一般在闭关,而是去找雪无痕论道,将其阻拦,以免影响天都计划。
杨廷和的身上有大秘密,所以哪怕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情,留他一命也是值得的。
当然,这是百晓生在清楚裴玄景凝聚神魂之后,有很大把握这般做的情况下才说的。
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超乎预料之外,那么裴玄景就无须留手,一切以计划为重。
裴玄景也正式因为如此,方才在出手的时候一直未尽全力,一直选择留有余地的出手,一者是为了怕没有收住手将对方击杀,一者则是想要试探一番。
否则以裴玄景现在的实力,七杀剑出鞘,只需要一剑,不管对方有什么本事,大概都难以活下来,根本就用不着这般麻烦。
他一道剑意弹出没入血魔体内,而后浑然不顾对方的喝骂求死的想法,转身朝着那群官员的方向走去。
此刻虽然在皇城之中,但是原本只是外人的裴玄景却仿佛是主人一般,闲庭漫步在其中。
他缓缓的走向那群官员,每一步走出,那群人的脸色就变幻一次。
面对着如此恐怖的裴玄景,他们不知道对方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会干什么。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无论裴玄景要做什么,他们似乎都没有任何阻挠的可能,只能任由对方这般做。
王琼面色微变,正欲大步踏出,却不曾想被人抢先一步。
只见锦衣卫指挥使江彬突然哈哈一笑,大步踏出对着裴玄景道:“裴兄,多年未见,可曾安好!”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都沉默不语,可以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指挥使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他和裴玄景相识的消息,早已经广为人知,甚至于到现在许多人都认为,当初裴玄景在宣府内击杀上一任指挥使钱宁,就是有他在其中指使。
刚才裴玄景露面,对方一直不说话,从始至终都为出声,现在不曾想突然站出来。
难道说,对方是见识裴玄景展现出来超乎寻常的实力,又想要拉拢对方么?
一些人在心中猜测道。
甚至就连他身后不远处的林庆义也是如此猜测。
毕竟当初裴玄景离开之后,对方就告诫林庆义,不需要再和裴玄景走的过近,双方已经成为了不同阵营的人。
就连裴玄景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彬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不过裴玄景并未将自己心中的惊讶显露出来,他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多年未见,江大人可曾安好。”
听到裴玄景称呼的这一声江大人,许多人脸上露出的讥讽的笑容。
显然他们明白,裴玄景并未有何对方拉关系的想法。
就连江彬的笑容也不禁微微一滞,不过转瞬即逝,江彬依旧笑着对裴玄景说道:“虽然这血魔是被裴兄制服,但是江某依然想要厚着脸皮请一个人情。不知道裴兄可否将此人交予江某,毕竟锦衣卫有监察百官之责。被如此逆贼潜藏朝堂数十载,江某却一无所知,有些失职,所以想弥补一番,审问对方可有同党潜藏。”
他指着一旁的杨廷和,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而且旁人也挑不出来任何的不合适之处。
毕竟锦衣卫本来就有监察百官之职责,而且杨廷和本来就是当朝首辅,从官员品级来看,若是没有皇帝下旨剥夺其职位,哪怕是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这三些三法司衙门也无权身为对方。
只有像是锦衣卫这般有着皇权特许的机构才有资格将其收监,关押,审讯。
顿时一些人明白过来,猜测到江彬是想要借此机会弥补过失,亦或者说抢功劳。
当然,没有人看到的是,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杨廷和在听到江彬的话语之后,眼中浮现一丝难以言语的神色。
裴玄景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正当江彬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却见到裴玄景摇头道:“不用了!”
“裴兄...”江彬一愣,继续说道。
裴玄景面色一冷,沉声道:“我说,不用了!”
说话间,他冷冷的看向江彬,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江彬被裴玄景的目光盯住,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浑身汗毛耸立,额头有大汗浮现,却不敢在有任何言语。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再继续多说下去,恐怕裴玄景将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玄景会对自己翻脸,如此的不顾念旧情,但是江彬适时的选择闭嘴。多年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时候闭嘴是最好的结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发生的变化,许多原本还对着江彬嘲讽的官员此刻也换了一副表情。
正所谓兔死狐悲,或许他们和江彬是对手、敌人,他们看不起亦或者嫉妒这个幸进之辈,认为对方是皇帝的鹰犬。
但是从某一个层面来划分,他们却是一类人,都是大明朝廷的官员,而无可否认的是江彬的地位还在他们大多数人之上。
现在看到位高权重的江彬被裴玄景如此震慑,吓的连话都不敢出声反驳,他们感觉到一阵悲哀,不禁升起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感觉,看向裴玄景的目光自然有所不同。
因为这一刻,江彬受到的侮辱,让他们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也受到侮辱一样。
而且最悲哀的莫过于,他们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裴玄景见到江彬闭嘴之后,收回了目光,环顾四方,将那些官员的神色尽入眼帘,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虽然那些人心中有愤怒,有不满,可是当裴玄景目光所至之处,敢于和裴玄景对视着寥寥无几。
至于那些敢于和裴玄景对视的极个别官员,裴玄景在心中暗暗记下对方的面容,倒不是为了报复,而是觉得这些人心志坚毅,勇气可嘉,将来未尝不能够收为己用。
广场上,裴玄景昂然挺立,睥睨四方,目光所及,无一人敢质疑。
一人之威,恐怖如斯。
他的声音再次在广场上响起,虽然并未用任何的真气,但是却清晰的进入到所有人的耳畔。
所谓强者的低吟便是如此,广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裴玄景继续开口。
“今日裴某所来,其实所为的共有三件事情。其一,其二刚才已经说过,也做过。那么现在就来说一说这第三件事情。”
听到裴玄景这番话,所有人的心神都不禁被他这番话所吸引,想要知晓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毕竟,刚才裴玄景所提的两件事,任何一件事都是不可谓不大,能够引起巨大的风波。
现在竟然还有一件事情值得现在的裴玄景留在最后,那么无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六百载前暴元无道,欺凌百姓,视天下苍生为刍狗。遂有诸多豪杰挺身而出,驱逐鞑虏,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后来大明太祖皇帝提三尺长剑,引领天下豪杰,覆灭暴元,光复我汉家天下,方才有这大明六百载之天下。”裴玄景朗声说道。
听到裴玄景突然说起这大明帝国的来历,无数人眉头皱起,疑惑不已,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些事情。
虽然那位大明太祖皇帝在各方势力口中褒贬不一,但是对于其驱逐鞑虏光复汉家天下的功绩却无人敢否认,哪怕是那些在心中认为大明太祖是暴君,苛刻对待他们的官员心中也是如此。
因为这是大明帝国的立国之本,是法理之论,无人敢质疑,质疑这些就是对于他们自身的否认,也是对皇室的否认,会招来雷霆之怒。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只听到裴玄景继续开口道:“曾记得,大明的太祖皇帝虽然是一代雄主,但是这覆灭暴元也并非他一人之功,而是有无数的英雄义士的舍身相随,以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这一点是得到大明太祖皇帝亲口所说,想必无人否认吧?”
所有人点头,没有人对此有异议,裴玄景说的没错,这是大明太祖皇帝在登基之时颁布的圣旨中亲自承认的,那份圣旨还依旧保留在皇室手中。
裴玄景顿了顿,继续说道:“有功赏,有过罚。奖惩有度,功过分明。当初的太祖皇帝正是因为如此,才获得了各方豪杰的拥戴。在其登位之后,除了将所有有功之人做出封赏外,还曾对于那些帮助他一同驱逐鞑虏,却又不愿意接受封赏的江湖豪杰说过,这大明江山不止是他一人,也有这些豪杰的一份。”
“按照当初大明太祖所言,无论何时,无论到时候的皇帝是谁,只要大明还未覆灭,只要这些势力想要,他们便可以向大明朝廷开口,讨要属于他们的东西。”
听到裴玄景说起这句话,许多人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当初覆灭前朝,大明太祖除了封赏勋贵以外,还想要封赏各方武林势力,借机将这天下武林收入囊中。
虽然被这些江湖武林的各方势力所拒绝,但是他依旧留下了承诺。甚至将这些话刻印成碑,立在太庙前,以为皇明祖训。
哪怕经历了六百载的时光,哪怕那位太祖皇帝在晚年清理了不少功臣勋贵,但是有意无意的将那块碑留了下来。
以前,这东西虽然放在那里,无人将其当回事,但是近日裴玄景提起,它却成为了确凿的佐证,让所有想要反对的人哑口无言,找不到一丝反驳的地方。
裴玄景的话继续在广场上响起:“当初那些豪杰没有要,但是今日,大明朝庭违背诺言...这大明朝有我们这些人一份子,当初我们不要,不代表一直不要。所以,今日裴某想要代替当初的神霄派,要回属于我们的那一份江山。”
轰!
整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面色巨变,谁也没有想到裴玄景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一片哗然。
他们不禁为裴玄景的这番话感到震惊不已,却无可否认对方说的没错。
神霄派在当初覆灭前朝的时候也出了不小的力气,若是真的细算起来,按照大明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那这天下毫无疑问有着他们的一份。
或者说不止神霄派,于这大明天下在场能够出现的大部分势力,都对有着一份资格。
“你...”宗正听到裴玄景的话,面色聚变,想要出声呵斥,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座石碑被当做皇明祖训,留在太庙之前。
不但是作为太祖皇帝的功绩,也象征着大明皇室的正统,他们从名义上是受到各方江湖势力的拥护。
可是不曾想,今日却成了裴玄景攻击他们的利器。
虽然恼怒不已,但是宗正却不敢说出一句话的否认。
因为若是否认,且不说石碑还在,就是没有那块石碑,他也不敢否认这属于大明皇室法理的一部分。
如果真的将否认的话说出口,恐怕不用裴玄景说什么,就有无数人先将他这个宗正推翻。
裴玄景不管他人所想,朗声开口道:“今日大明皇室齐聚于此,文武百官在列,各方主事者见证。贫道,神霄派长生子,敢问当初大明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可曾算数!”
大明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可曾算数!
这番话令所有的宗室赫然变色,他们有人面露愁容,有人彷徨失神,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怒不可遏,有人...
可是四方皆寂,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