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盛唐以后数千载来第一人
裴玄景收起气息之后,两人的额头都不禁冒出冷汗来,可是却也丝毫顾不上这些,眼中带着激动的神色看向裴玄景。
玄明道人有些神色激动的问道:“当初道友所言,有炼精、练气、炼神之道,道友应该是以炼神之道突破的吧!”
当时他们有过论道,对于裴玄景所提出的精气神三道玄明道人当然了解,可以说裴玄景的理论和白云观的一些典藏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错!”裴玄景点点头:“机缘巧合之下,将神魂蜕变为阴神。刚才的雷霆便是因为阴神而汇聚。”
“宗主天纵之才,可谓是盛唐以后第一人了。”玉真子恭维道。
裴玄景摇头表示谦虚,但是一旁的玄明道人却不觉得如此,他认为玉真子所言,可以说的上名副其实。
也无怪于此,裴玄景在天地复苏之前突破,可谓是自盛唐以后数千载以来第一位在天地束缚之下踏入灵境的武者。
要知道无论是全真一脉的祖师、真武宗的三丰道人等等诸多强者,哪怕武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却最终受困于天地的束缚,始终无法打破桎梏晋升到灵境。
如果单以这一点来论,盛唐之后的任何武者都不如裴玄景,称呼一句盛唐以后,数千载来第一人,倒也算不上夸大。
裴玄景依旧谦虚道:“机缘巧合罢了!”
虽然许多人对于白云观内出现这般奇异的景象和可怖气息好奇无比,但是因为裴玄景的存在,却无人胆敢轻易试探。
如同最初的玄明道人的认知一般,大多数强者也同样认为裴玄景只是将一门可怖的绝世神功修炼成功,实力大进。
没有任何一人会认为裴玄景已经将修为突破到灵境,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甚至,除了一些传承悠久的大势力之外,许多势力的强者哪怕已经清楚一品武者不是修行的尽头,明白还有更上一层的境界,但是他们连下一层修行境界的名称都不知道,更遑论修行道路呢,所以更不可能认为裴玄景突破。
在接下来的几日,裴玄景并未着急做其他的事情,而是选择先行闭关,缓缓的熟悉自己的阴神妙用,感受一下灵境的玄妙。
只是可惜的是,一方面受制于雷劫的威胁,另一方面是因为天地束缚,裴玄景发现自己的阴神根本不能够肆意的释放。
不过他也并非是一无所获,经过不断的摸索,裴玄景逐渐的将阴神的妙用开发出来。
首先,他的阴神可以离体,裴玄景入定之后,就可以小心翼翼的将阴神离体,然后从躯体中走出,可以轻易的在肉身特定的一个大概周围活动。
而且发现阴神十分的惧怕白日,只能够在夜晚的时间离体,裴玄景又不清楚灵境之后修行的具体称呼,所以他暂时的将自己眼下阴神的境界称之为:一劫阴神·夜游境界。
此境界,阴神初成,畏惧白日烈阳,只能够在夜晚之中自由的游荡,在距离肉身的一定范围内活动。
按照裴玄景的推测,他现在的阴神初成,生命的本质发生变化,但是因为缺少一些炼神之道的法门,所以可以说除了以粗暴的以势压人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的攻伐手段。
“可惜,这一次境界突破,人生模拟一次所需要的道韵消耗再次增加。”裴玄景心中感叹。
果不其然,这一次境界突破之后,人生模拟所需要消耗的道韵从10万变成了20万。
不过拥有模拟器如此长的时间,他算是已经对此免疫了,所以在自己想要利用这一次突破境界的时候,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裴玄景暂时还不愁没有道韵,以现在他们几方合作的关系,裴玄景提出借阅他们几方的功法武学观看,只要不涉及到各方的秘传武学,其他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如果顺利的话,他还有了借助皇帝之手,去观看皇室所珍藏的那些武学功法。
以大明皇室之富有,六百载的积累,再加上当初获得了不少前朝皇室的功法,不知道有多少底蕴。
所以,裴玄景目前还不为积攒道韵发愁。
裴玄景已经踏入灵境的消息,隐秘的传递给了合作的几方,无论是清虚道人、老天师、百晓生还是那位一直从未和裴玄景照面的纯阳宗宗主都十分激动。
因为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这等已经几乎是走到凡境武道极致的强者而言,无疑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他们原本就好像是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摸索前行,不知道前路如何,只是凭着心中的一股执念坚持着向前负重前行。
但是,此刻的裴玄景突破,就仿佛是一盏在茫茫黑夜中突然出现的灯火,为他们照亮了前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这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道路并未走错,他们的坚持和努力没有白费...
可以说心情激荡的他们,立刻就准备要和裴玄景见面,想要见识一下这位自盛唐以后数千年来第一位突破灵境的强者,想要从他的身上寻找突破的契机。
不过百晓生却劝住了他们,现反正裴玄景已经突破,他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相反的是如今他们的计划已经到达了紧要关头,却不容有失。
所以,他们决定,不如约定好时日,便在太和山相聚,到时候通商大事。
连身在天都,距离裴玄景近若咫尺的百晓生都这般说,其余人自然也不好多说,只能点头答应。
没错,得到裴玄景突破的消息之后,百晓生有了改变计划的想法。他决定大步推行计划,不再有任何的担忧。
经过一段时日闭关的裴玄景,刚刚出关,就得到了这些消息,对此他并无反对的意思。
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实力突破带来的影响,裴玄景的突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同时心中更加急切起来。
毕竟真的真起来,裴玄景算是他们的晚辈,如今被一个晚辈后来者居上,他们在心中又怎么能够愿意甘于人后。
其实对于加速计划推动的事情,从内心来说,裴玄景是支持的。
毕竟如果说之前的裴玄景,或许面对多位强者围攻的时候,还有失手的可能,但是现如今已经踏入灵境的裴玄景,却不会有这样的担忧,无论有多少人出手,他都可以轻易镇压。
“师尊。”庞弘恭敬的对着裴玄景问候道。
在裴玄景被册封大真人之后,裴玄景在玄明道人和玉真子的见证下,将庞弘正式收为弟子,算是正式入了裴玄景的门楣。
对此不少人对庞弘羡慕不已,觉得有些时候人的运气真的是没办法同日而语。
真的论起资质来说,庞弘算不上优秀,甚至说是很普通的那种,但是他能够拜入裴玄景的门下,这般机遇不知道让多少天资优秀的天才都为之羡慕。
以裴玄景如今的实力,可以说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不知道有多少天才想要拜入裴玄景的座下。
而且现在裴玄景无论是实力地位都已经是达到了一个巅峰,甚至在裴玄景不收其他弟子的情况下,庞弘就可以说是将来神霄派铁定的继承人。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裴玄景说道。
这段时日他一直闭关,可以说许多事情都交由庞弘代表自己去和玉真子一同处理应对。
庞弘连忙道:“一切都是弟子应该的,师尊何必如此。”
他清楚遇见裴玄景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这种大恩让他众生无以为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心甘情愿,没有一丝怨言。
裴玄景点点头,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段时间庞弘应该是在顾籍身边,当初大朝会裴玄景的举动也是令王琼有些不满,还让顾忌担忧裴玄景是否只是欺瞒他。
所以裴玄景将其派了过去,一边作为两方的联络人表示自己的心意,一方是和顾籍学习处理事情。
“师尊,皇帝让人传来话,说只要师尊出关就通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师尊亲自谈。”庞弘如实说道。
“好!你去通知吧!”
“是!”
三日后,白云观的后山的溪水旁,裴玄景手持一根鱼竿,静坐在躺椅上,好不悠闲。
“大真人如此,是欲效仿当初太公钓文王之事,垂钓有缘之人吗?”
一道声音传来,赫然是一身常服的皇帝。
对方的侍卫都退在了百丈之外,只有他孤身一人大步昂首朝着裴玄景走来,脸带笑意的开口说道。
那些护卫也清楚皇帝要见的是谁,更清楚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对于那人没有任何意义,若是对方真的要对皇帝不利,绝非他们可以阻挡。
所以,这些护卫在皇帝要求退下之时,根本没有丝毫的拒绝。
皇帝踱步缓缓朝着裴玄景靠近,一时间有些心中震撼。
哪怕他的武道实力不高,但是却能够感觉到裴玄景身上的气质变化,这才短短时间不见,对方仿佛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一般,有一股超凡脱俗,飘飘欲仙的感觉。
以他的了解,到了裴玄景这般境界的强者,每一丝一毫的进步都十分的艰难,需要耗费极大的时间和经历。
可是裴玄景在如此短的时间,仿佛实力再次提高,真的让人心惊。
联想到不久前身边高手的推测,当日的天雷是裴玄景所引动,皇帝心中再无丝毫的怀疑,只觉得惊为天人。
裴玄景头也不回,更遑论起身,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贫道又怎敢和辅佐文王开辟天周皇朝的太公望相比。”
说着他将自己的鱼钩提出水面,光秃秃的鱼钩上什么都没有,笑着道:“当初的太公望用直钩钓来了文王,贫道这鱼钩可是连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哈哈。”皇帝爽朗一笑,对于裴玄景不起身迎接自己丝毫不在意,也不客气的坐在了他身旁的另一处躺椅上,幽幽说道:“大真人虽然没有钓到鱼,但是却用一本书册钓到朕了。”
当初在裴玄景闭关之前,可是遣玉真子给他送了一本书册。
原本皇帝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他真的研习,并且请教了自己信任的几位高手之后,明白了这本书册的作用和价值之后,他就清楚了裴玄景送书册的含义。
对于武道天资不出众的皇帝而言,他清楚自己无法像裴玄景这般的强者而言,凭借武道踏足巅峰,寻求长生之道。
所以,他才会在当日询问裴玄景,是否有长生之法。
只是当时,裴玄景的回答很模糊,告诉皇帝需要静待时机。
而现在,皇帝明白,裴玄景送这本书册,其实是对于当初在偏殿之内问答的答案。
裴玄景是在告诉自己,他真的有长生之法。
炼神之道,一种不同于当今最普及的肉身和真气修炼之法。
裴玄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鱼竿再次甩入溪水中,说道:“看来陛下已经决定了。”
皇帝目光随着鱼钩落入溪水,反问道:“朕今日到此,大真人难道还不清楚朕的心思吗?”
裴玄景目光看着平静的溪水,问道:“就是不知道陛下的决心有多大呢?”
“大真人认为需要有多大的决心呢?”
“天下之事,想要成功,必然有要付出。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收获多少。”裴玄景悠悠道,语气淡然,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皇帝动容:“若是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但是如果失败,则是人死国灭,大明六百载天下亡于陛下之手,成为千古罪人,不知道这般的代价,陛下可否能接受?”
人死过灭,大明六百载天下毁于一旦。
这般轻飘飘的话所描述的情形却十分的可怕。
皇帝的眼前仿佛浮现了失败之后,天下崩乱,烽烟四起,尸山血海,无数皇室沦为猪狗被人宰杀,自己众叛亲离,背负着无尽的骂名而死。
一时间,皇帝的心中有些惘然,难以决断,许久都未曾说出话来。
裴玄景见到他的迟疑,倒也没有什么意外,更为催促,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对方。